加州琐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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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钉一板老鼠搭窝,一桌一椅燕子衔泥

在汽车旅店呆了一周,终于在到达加州的第二个周末搬进了当初选好的公寓。上午在家等来了一周前就订好的大床,下午麻烦Jeffery和bigdog把老鼠的家当——四个箱子——丢进空空的公寓,就算正式“定居”了。

忙了一整天,不过是洒扫洗涮。屋里唯一的家具就是那张大床,于是拖过行李箱凑数——大的权作书桌,小的仿佛床头柜,总算有地方搁下我的本本和作为闹钟的手机。周末再出去转转,对附近的家具店也和各类超市以及department store大致有了个印象,便开始着手采买,一点点搭起一只鼠窝。作为一只吃货,当天就首先买齐了锅碗瓢盆。

周中的时候,一般没有时间出去购物——虽然下班早,但如果五点之后想出门,一定会堵得一塌糊涂,再晚,安全则又是个顾虑。只好回家后在亚马逊上看看,买些电饭锅、电水壶、吸尘器之类的电器。若是逛附近的超市,便是买衣架、浴巾、垃圾桶、脚垫等等小东西。家具显然要留待周末处理——海湾对面就有个宜家~

插播惊悚故事——某日晚归,开锁,门未及敞,从门缝见脚垫掀于一旁。大惊,意有贼人穿门入户。不敢莽撞,退数步,取手机以为报警之备。以天光尚在,胆略壮,踹门,大开,内无人影,借阳台暮色可见地毯一新,且屋内稍润,大生疑窦。锁门出,责于小区经管卫戍之人,不明就里。电话总司,往复数次,耗小半时辰,乃致歉,云‘今日汝楼下芳邻迁出,总司派杂役清洗地毯,以备后人。然误付锁钥,遂错洗汝家。幸而无害。’奇哉。怒稍解,然复责以安全大义,令毋再。得诺回。

幸而错洗地毯的时候,我还是家徒四壁(不算床),所以倒也洗得彻底。可惜这明明是我搬来时新换的地毯嘛~洗来作甚~若是我退租之时,倒还有意义些。

一周忙碌,周末时终于杀奔宜家,选了一套餐厅家具——一只长方形的餐桌和配套的四把餐椅——刚好适合鼠窝那小小的餐厅。顺便拿了两把高脚的吧台椅(反正厨房和餐厅通过吧台连接,若是在上面吃早饭,倒是可以吃完直接把盘子丢入水池,待回家刷洗,方便快捷)。到了提货的地方才知道,这一桌四椅的餐厅套装虽然打包精巧,不过一个桌面大小的长方体而已,对我这样一只老鼠来说还是太大太重了些,拼命把它拖到推车上结了帐,在车场里却犯了难——怎么也抬不进小F里去。幸而挡路多时,终于有个等车位的黑人大哥看不过去,下车来帮忙把这个大大的长方体塞入小F后座。开到家里,把这个长方体扛上楼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老鼠灵机一动,在车里直接拆开包装,零散着往楼上搬运——这一次拿个桌面,下一次搬所有的椅子腿儿——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坐在餐厅的地毯上,面前是一大堆等待组装的零件。宜家的东西一向以组装方便著称,叮叮当当,敲了百八十颗木楔子,拧了四五十颗螺丝钉之后,老鼠拥有了一张餐桌,和四把椅子——如果算吧台椅,则有六把——忽然间,家里甚至可以请人吃饭了。不过从此之后,这餐桌倒是颇充当了一阵子写字台。

下一周,老鼠接了网络。再下一周,多了个沙发——送货上门的,是三个大大的盒子,拆开来,如玩具一样,安上了沙发腿儿、靠背,再摆上垫子,一个love seat+chaise的组合,正适合半躺在上面看书看电视。

电视,哦对,应该买个电视,趁感恩节,抓个不大不小的deal。然后总要有个放电视的地方,于是冲到沃尔玛,拿来一个看着简洁,却重达50磅的电视柜。如果这是个箱子,我便一个人拎上三楼也不算什么。只是这次依然是个无处下手的长方体,只好利用杠杆原理,拿每一级楼梯当支点向上一步步挪到家里,歇到第二天才装好,把电视摆上去。

再下一周,多了个能伸缩的鞋架。周中,在小区楼下拾了盏落地灯,擦干净放在客厅里,大客厅的光源问题总算解决。网上买了两层的晾衣架,一边跟爸妈视频,一边轻松组装起来。再再下一周,birch来过圣诞节和元旦。趁此良机把从office depot定的写字台搬回家里——据他说组装了好几个小时,但从此老鼠告别了拿行李箱当床头柜的生活。顺便,又买了盏工作台灯。

过新年,给写字台上添置了一盆芦荟。二月,公司开年会,趁机回到东部,拎了两箱子寄存birch家已久的行李回来,于是重又有了咖啡机、网球拍和瑜伽垫。

家,就这么零敲碎打,燕子衔泥一般慢慢搭起来,有趣,我擦把汗先。

加州琐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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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作原是旧行当,小菜鸟初识老神仙

“老神仙”名叫老卢,是公司的几个中国人凑在一起,根据人家英文名字的谐音叫的。方便内部进行纯汉语聊天,避免说出英文名字被人怀疑背后嚼舌头。

其实早在电面的时候,老卢就是我的面试人之一。他人虽然在加州几十年,从电话里听来,却几乎没有西部的口音。有趣的是因着HR安排失误,老卢还电面了我两次,第二次打来电话时,他问,“咱俩聊点儿啥啊?”我说,“是啊,要说的上次都说过了嘛~”。他说那就这样吧,电话打过了我就算交差了,咱加州见~不知为何,和他说话总是很放松,隐约地觉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boss。而老卢大概也觉得我还凑合,电面后便直接跟公司总部要了人。

因着是自己导师的推荐,各级面试无非是走个过场,只是在谈工作地点和工资的时候稍微有了几次往复,也很快settle,便签了合同。彼时已经去过公司总部一趟,才晓得这远隔三个时区的老卢在公司口碑颇好。我的主管带我去吃饭时,特特提起,说老卢是纯工程师出身,在电力公司服务几十年,退休了来到我们这咨询公司发挥余热。人老了,该有的都有了,于是没什么争名夺利的心思,倒是一心培养提拔后辈。说得老鼠更是心向往之。

到奥克兰办公室报到的第一天,老鼠还是颇为狼狈。因为无处栖身,周日住在了远在硅谷的同学家。早上开车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办公室,停车又费了不少心思。上了楼,进了公司的门,趁无人留意,赶紧去洗手间把牛仔T恤换了正装。然后拉着登机箱,背着笔记本忙忙地冲进了宽阔的中厅——第一天上班,至少要赶在9点之前出现吧。满头银丝的老卢,一身工作休闲装,正在和人聊天。见我出现,都不必问,直接拉过我跟其他同事介绍起来,一一握手不表。

公司的奥克兰办公室在市中心一栋百年老楼里,结构也与现代办公楼不大相同。楼的中心是电梯井,楼道窄小,绕着电梯井盘旋而下,而剩下的地方就都是各公司的办公场所了,公共场所便是连洗手间也欠奉。楼里每层只有一个公司,这公司对着楼道也只开一扇门,如住家一般宽窄,余下的地方都是墙。若关了门,断无可以窥视之理。虽然楼道里逼仄得仅容旋身,进了公司的门却是豁然开朗。洗手间、厨房、会议室、大走廊以及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一应俱全。

老卢领着我到了早就布置好的办公室,一边简单地介绍各处,还从窗户向外指了市政府办公厅给我看——当然,当时奥克兰市长还没发飙,所以市政厅前广场上还都布满了“占领奥克兰”的帐篷。

寒暄和情况通报之后,也差不多快中午了,老卢带我去吃饭。虽然老卢为人随和且颇爱开玩笑,很经典的美国性格,却不少固执的绅士派头(我觉得他应该是共和党的:P)。比如一定要为我开门,在电梯前必然等着我先进去,吃饭也为我拉开椅子……话说在国外男士大多有这样的习惯,但固执如此的却少。走去市中心广场吃饭的路上,老卢不失时机地给我简要介绍周围的地形,并且唠叨地教导我说在市区不要搭理那些上来说话的流浪汉,不管他们是要钱要吃的,还是简单地说小妞你真好看。还有以后要早点到公司,早点回家,不要等到天黑之后。

吃了饭,老卢继续带我转悠市中心。走到市政厅楼下,他指着那些占领奥克兰的人群说“我还是挺支持他们的,每个人都有表达意见的权利嘛,而且总要让大家都有工作,都有面包才行。(我又觉得他可能是民主党的了。。。)他们在这里的抗议都很温和的,一整天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坐着,或者弹弹吉他,只是每天下午拎着喇叭游行有点儿吵。”

回到办公室,老卢还没有把他的项目分配给我,于是我继续埋头做从公司总部带来的活计——光伏电源接入配网的影响分析以及应对策略。从技术难度上讲,大概是俺当年相关课程的大作业水平——不过因为是针对电力公司的实际网络分析,人家等着这个报告决定项目能否上马,需要什么配套设施,于是比课程作业要慎重得多便是了。

从年初看的一摞书里荐一本 ——《寻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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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的新年过了,农历龙年的新年也过了,却不见这般懒的舵主出来把书社的名字定了。也罢,不去管你,咱还是说书。

工作以来虽忙,比着读博士的时候却是清闲多了。闲书在地铁上和跑步机上看了不少,啃起大部头来却少了些当年挑灯夜读的魄力。且没有条理,往往随手搜到,便翻看起来,若翻几页还能想起是看过的,便摞开;没看过,就一口气翻完——当然也不乏以前看过,现下已经忘得七七八八,重看亦无不可的。壬辰年的第一本书不知为啥看的竟然是《身份》,遇书不淑也~从现在开始不再看米兰昆德拉了,看他的书就有窒息的感觉,屡试不爽,试了好几本,算了。看来俺没有文艺细胞,第三种青年难度又太大,还是安于做个普通青年罢。另外重新扫了一遍《鬼吹灯》,再次佐证自己曾经的评论——盗墓没有吹灯写的好。

说正题,看的几本书里,《寻路中国》是挺有意思的一本,在这里推荐一下,上海译文的。话说作者人家一国际友人,到中国来,旅行,写书,难得的是深入生活。这是神马精神啊,这是国际主义精神。作者在“寻路”的时候,我在北京上学。现在看他写的书,想起自己曾经也想过要这样走走看看祖国山河,沿着长城,哦还有长江,却被人家老外占了先,不免感慨。他写得很散,几章各有各的侧重,因为是外国人,天然地给我们一个不同的视角。你可以不同意他的观点,但就算当作记录来看也是有趣,并且值得思考的。过去的十年,是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十年。这十年里,谁得了机遇,又是谁付了代价。出路在哪里,未来会怎样,是个很大的命题。作者没法回答,读者或许也没法回答,所以“寻路”才有意思。

看《寻路中国》让我想起大约是六七年前的一件事儿,有一次清华红会组织去某个河北省的贫困村的小学送一些捐赠的钱物。不记得具体的地点,只记得从北京开出去并不远,(若是北京照现在的速度扩张,没准儿哪天会把它并进去)而下了车却仿佛是来到另一个世界。村子小而且破败,路坑坑洼洼而且窄,比俺在东北、福建见到的农村要糟糕得多,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村子,与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近在咫尺。小学校为了迎接我们,明明是个放假的日子,却要全校学生尽量都到校——也不过几十人而已——当然,那些要走好远好远山路回家的孩子们不在其列。

几个平房连在一起,就算是这个小学的教学楼了。教室里面桌椅不全,石质的黑板这里破一块,那里破一块。“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某处有个升旗的杆子,表示这里的一块区域也可以算作操场。小学的几位老师,都兼着各项其他职务,这会儿召集齐孩子们,和我们举行了个简单的交接仪式,收下了带来的捐赠钱物。之后的活动是我们散开来,孩子们也回到各个班级里。有的班就在教室里聊聊天——教课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这半天左右的时间;有的在操场上做做游戏。我们跳绳,踢毽子,拍球,甚至有玩儿老鹰捉小鸡的,反正把童年时的回忆都调出来,尽力地做个合格的“志愿者”,孩子们也出奇地配合。

我和另外两个志愿者陪着三年级(或许是五年级)的一个班,大约十来个孩子。在到操场上玩耍之前,我们在教室里想互相做个介绍,熟悉一下。孩子们大多腼腆,我们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然后让孩子们一一报了名字,便冷场下来。反正人不多,我们便随机跟一些孩子闲聊,问问家里和学校的情况。

教室里大多数孩子穿得都很破旧,前排却有个小女孩与众不同,虽然不能跟城里的孩子比,但至少是干净整洁没有补丁的一套衣服在身上。而且说起话来也开朗得多,面对我们这些陌生的哥哥姐姐也不太畏缩。她主动跟我们搭起话来,并不介意打断一个说话磕磕绊绊的正在和我们聊天的孩子。她说她是这个班的班长,她的爸爸是村长(也可能是村支书来着,又一处记忆模糊)。话音里带着一个孩子单纯的骄傲,附近的几个同学也围拢来听。我怕冷落了其他孩子,和她聊了几句,便宕开话题,说要不大家都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好了,这样热闹。有几个孩子胆大些跑上来歪歪斜斜在角落写了名字便跑回座位,其他孩子只是羞涩地笑,并不上前。这小班长却沉稳得多,名字写得端正而且字也大,在黑板中间她能够得到的空白地方。写好了名字,我们不知道在教室里有什么游戏可做,就商量着带孩子们去操场。出门前,小班长拉住我,从兜里拿出一个破旧的手机,悄声(附近围着的几个孩子自然听得见)跟我说,姐姐你把手机号留给我吧,我有手机呢。我楞了一下,留了手机号便赶紧招呼孩子们出教室了,心里却不由得有点难过——贫穷落后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这样的贫困的土壤中,仍然生长着无所不在的不公平,且如此地自然而然。

中午,淳朴的乡亲们招待我们吃了很好的一顿饭,有馒头,有炖菜,炖菜里竟然还有肉。孩子们已经解散了,我们这些志愿者涌向“食堂”。菜是用大铁盆盛的,我们经过军训的人并没什么不习惯,只是不知这“食堂”多久没用(孩子们自然都是从家里带干粮,如果有的话,老师们自己会做些,在所谓的办公室里随便吃点也就罢了),桌椅一层灰土。我习惯性地拿出纸巾来擦,却引得几个低年级的女生也跟着擦灰,没有纸巾的人便向别人索要起来——这在城市里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啊,到小餐馆、街边摊吃饭时,女生们一般都会自己清理一下桌椅的嘛。场面因此有些乱,惹恼了会长Wape,跟我们吼起来。时至今日,我忘了他大部分的话,却清楚记得他说“你们以为我们这算是为孩子们献爱心来了啊,那是孩子们放弃假期的时间陪我们做活动呐!还好意思在这里摆架子!想想我们做了多少!人家做了多少!送点儿东西来了不起么?!”

从那以后,我好像再没有参加过类似的送钱物下乡的志愿者活动,更不要提那些只去一个星期,却闹得孩子们不得安生的支教活动了。捐款捐物还是会捐,但人再不去了。既然不能长期扎根彼处,实实在在帮助他们走出贫困,就不必用虚伪的“活动”来折腾他们本来平静的生活,用他们的卑微来丰富自己的经历了。

本来是想写书评的,不知道怎么啰嗦了这么长的一个故事,所以说我没法去掌上书院挣那些个书评金币嘛~@_@ 好吧继续说《寻路》。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有人刻薄地说,只要会写字,让谁出去旅行都能写出游记来——毒舌一句,《背包十年》颇给我这样的感觉。但《寻路》超越了简单的“到此一游”,仿佛是笔触随着车辙延伸,而墨迹渐渐渗入土地——城墙、村庄、工厂……行过的是路,刻画的是人。

是以为荐。

加州琐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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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存身无奈栖客栈,妄求全何处觅良宅

因着是第一次得了份可资糊口的工作,算是冒冒失失却又正经八百地一步踏出了校园,老鼠不免对这新生活有些小小的期待。人未到加州,心已经飞过来了。俗话说安居乐业,这安居乃是第一要务,于是早在答辩的前几周就做足了找公寓的工夫。既已打定主意不肯与人合租,就干脆找个一室一厅住下。

找房子说来简单,真做起来却并不容易。因为心里把它当了工作后的第一个家,心中的一些标准自然不肯轻易妥协,几百个小区筛下来,剩下的屈指可数——本以为自己是个随和好对付的,可惜清单列下来,不得不承认俺的确是只颇“难养”的老鼠:

第一,要安全。咱不是买房子,顾不上学区了,不过,总不能让我不敢在外面走动。

第二,要方便。公司在奥克兰市中心,早上开车一定堵死,只能坐地铁,所以家必须得在地铁站附近——嗯其实最好是步行十分钟以内,这样早上可以睡懒觉啦。

第三,要价格合理。就是说咱总要付得起吧,总不能住了房子,便每天喝西北风。

第四,小区要有一定的配套设施——对对,当然要有

    4.1 要有停车位,要有健身房,要有游泳池,要有安保措施;

    4.2 房子要顶层,要采光好,结构合理;

    4.3 卧室里要有Walk-in closet

    4.4 屋里要有洗衣机烘干机

    。。。。。。

总之几个星期的筛选,结果是让老鼠对东湾地区十分熟悉,各主要城市、重要通路张口就来,以至到加州后小F无需GPS逛了很久,这是后话。

千挑万选定竟然真的让俺找到个各项条件均符合的公寓。老鼠在google地图上看了很久,终于下决心打电话下了定金。因为前任房客需要搬家,根据公寓的时间规定算下来,起租日就是我到加州的第二天。不过谨慎起见,几个备选小区的电话地址我也一一记下,以防万一。

到加州的第一天是周六,飞机中午到达三藩机场。这一路上各种顺利:早上冒着冰雨到机场还车,大巴司机下来帮我拎行李;托运行李时赶上Virgin America到三藩的飞机这天乘客少,直接四个箱子免费托运;到了三藩机场后,行李又迅速吐出来,几乎没等;一出行李大厅,直接沐浴在阳光里,心情大好;而Jeffrey同学赶来接机,一堆行李竟然一点不费力地塞进他小巧的CIVIC coupe……杯具的是,到此为止人品耗尽。

当Jeffrey把我放在小区门口时,我突然有种“这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感觉。首先,这小区的环境没有网站上的漂亮嘛。其次……进了小区的办公室,管理员十分热情地迎上来,兴奋地说诶我告诉你哦,我们这有一个空房,跟你要的户型一样,只是在一楼,这样就要便宜很多耶,而且你可以今天入住,怎么样?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我去看房。房子在一楼,采光糟糕就罢了,潮湿且没空调也不必说。可恶的是没阳台,却弄了个用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取而代之。为了安全,栅栏有两米高,密不透风,完全是监狱一枚。。。我坚决地表示这个不行,一定要原来在三楼的那间。管理员泄了气,无奈地说前任房客早就说要搬出却还没走,至少要再等一星期。

我很是生气,却毫无办法,最多能怎样呢,不过是让他们退钱罢了,可这小区的地点是最让我满意的,而且户型结构很好,老鼠心下颇舍不得就此翻脸一走了之。敷衍两句告辞出来,只好烦着Jeffrey开车带我到处转悠,看之前考虑的几个备选,可是怎样看都不满意,只好闷闷地跟着Jeffrey到他家里暂且安身。好在第二天是星期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转悠。而且小F也被送抵加州与我汇合,这样有了车,就可以自己看房子了。

周日一天转下来,除了买到一张床,并没有更多的进展。而Jeffrey家离俺公司太远了,周一早上上班,单程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实在无法坚持一个星期。勉强地搜寻了地铁沿线的旅馆,匆忙住进了一家Days Inn。便利倒也便利,离地铁站步行距离也就十几分钟,可是城区状况糟糕,路上也颇多流浪汉样子的黑人闲逛(哀就让我暂时政治不正确一下吧)。于是决定还是开车往返地铁站罢,总算上下班路上花去的时间可以勉强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只是连晚饭也要在公司买好带回旅馆,因为晚上并不敢随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