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三国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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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游的斯德哥尔摩之瓦萨和斯堪森。

说是北欧三国志,其实大半的时间花在了小巧玲珑的斯德哥尔摩(Stockholm)。Birch在瑞典皇家理工(KTH)开会,于是我们有四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地享受这个作为首都却小得几乎可以用脚步丈量的城市(好吧我说的是市中心和老城^O^)。

Stockholm原本的意思是“木头小岛”,指的自然是著名的“老城”(Gamla Stan)。说实话,虽然老城不大,斯德哥尔摩的景点中,不在老城的反而是少数。而老城大可以悠哉游哉地慢慢走上一天,覆盖掉所有城内景点。所以我们把在斯城唯一的一个整天留给了老城,剩下零散的景点用某个下午来补充就好。

这“某个下午”就选在某人开会的第一天了。反正他的presentation在早上。我们步行到KTH,发现竟然是个类似开学的日子。不少学生社团奇装异服,学校很是热闹。KTH算是中国人很多的地方,我们刚一进校园的地界儿,一个华人会议志愿者便用中文给我们指了路——开会地点是一个叫“Q楼”的地方,貌似是电气系的大楼?再往里走,又遇到一个中国女孩,也是去Q楼,于是同行。我并没耐心在那里等着,把Birch丢在会议中心,老鼠小小参观校园一番便回宾馆继续倒时差。睡到中午,开会的人也回来了,于是我们去附近的中餐馆(嗯跟美国中餐盒饭差不多级别)随便对付了一下,就直奔当天的目的地——瓦萨沉船博物馆(Vasamuseet)和斯堪森露天博物馆(Skansen)。

这俩博物馆倒是在同一个岛上——Djurgården。叫个“皇家园林岛”也好,翻成“动物园岛”也罢,反正原本是皇室打猎的地方。这个岛森林覆盖率很高,在大城市,特别是首都中绝对是少有的。而沉船博物馆和斯堪森博物馆就在这岛靠近市中心的一隅,交通倒是十分便利。

上了岛,第一个摄入镜头却是北欧博物馆(Nordiska museet),没办法,谁让这家伙就挨着车站呢,而且外表长的像个教堂,建筑还是很像样的。北欧博物馆门口骑马的雕像是卡尔十世·古斯塔夫。之所以给卡尔十世一个镜头,是因为这哥们好歹是古斯塔夫二世·阿道夫的外甥,并且从人家女儿克里斯蒂娜的手里接过了王位。(可惜美人不知为何厌恶婚姻,偏不肯嫁给这位对她属意已久乃至已经跟她订婚的表哥,最后独身终老。不过美人虽不肯以身相许,但终以江山慷慨相赠,卡尔同学算是收了张颇为贵重的“好人卡”。)

可这些跟我们即将要去的瓦萨沉船博物馆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大了,古斯塔夫二世·阿道夫便是下令建造瓦萨沉船的国王——当然,我们必须承认他下令的时候没打算建一艘沉船。但可怜的瓦萨号处女航就在港口内受风沉船(港口内啊!),连一英里都没开出去。而沉船颇有可能是因为好战分子古斯塔夫二世同学希望船上的大炮多一些再多一些,结果船就头重脚轻了,遂杯具。有鉴于此,不妨就算是古斯塔夫二世同学高瞻远瞩,下令为后世留下一艘完整的十七世纪的北欧战舰吧。(其实古斯塔夫二世还是很牛的一任马上君主,也是瑞典历史上唯一一位“大帝”。这哥们酷爱亲征,战绩可圈可点。“三十年战争”中,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在他面前屡战屡败。当然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这哥们最后死在战场上。但瑞典此战大赚,虽然死了皇帝,但换了不少土地钱财,自此真正成为北欧强国。)

北欧博物馆的背后就是著名的瓦萨沉船博物馆。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为啥一艘破船就成了斯肯的纳维亚半岛访问量最大的博物馆,但这博物馆的确很有特色。首先博物馆的外形就很像一艘大帆船,据说博物馆的屋顶高度正好是瓦萨号全副武装,升帆起航的高度。所以一进去就发现瓦萨号雄踞中央,顶天立地。上下三层楼都是围着它建造的,周边的空地就用来展示打捞出来的船上当年的用具,图文并茂地讲述打捞历程和造船背景等等。底层摆了不少捞上来的船员的尸骸,甚至有对出名字来的。话说咱这刚发生的事故都列不出死亡名单,跟人家那死四百年捞起来对骨头的比,是不是有点儿汗颜啊——不好意思跑题了,继续回来八瓦萨号。

瓦萨号高大气派,两层炮台,船身流线,船头船尾精雕细刻。当然,在水下那么久,捞出来又要刷各种涂层来保护,船本身灰圡圡的很有沧桑感。但,慢着,古斯塔夫二世啊,大帝啊,当年最大的战舰怎么可能就这么低调地下水呢?于是请看大屏幕,博物馆用投影展示了色彩还原的结果——看过去的第一眼感觉是,这货不是战舰,这货应该是隋炀帝下京杭大运河的龙舟!您至于嘛,战舰的炮口盖上雕狮子什么的我都能理解,船头雕的一群不知名的神仙鬼怪(再不就是历任祖宗?),红底金漆,是吸引炮火用的嘛?皇帝的御座也就这个水平吧,估计还没这么漂亮呢。忍不住贴一张色彩还原照的link:http://www.vasamuseet.se/en/The-Ship/The-sinking/

离开沉船,某位没有倒时差就去开会的人已经处于神游的状态。不过我们还是打算一鼓作气逛完斯堪森露天博物馆。这博物馆牛就牛在,一百多个十八十九世纪的各类民居,店铺,教会……都是从瑞典各处“搬”来,原样展示。街道也是几百年前的样式,跟建筑很合拍,仿佛这里几百年都没有改变过。

名为博物馆,可实际上不少瑞典人把斯堪森就当作了公园。在这园子里有不少带着小孩的父母,慢悠悠地逛着。博物馆中有农家小院,里面还放着农具;有中等人家,客厅厨房餐厅卧室样样俱全,不过看着还是简陋了些,就连稍微像样些的贵族宅院也不会有多奢华,倒是透着浓重的古风。有趣的是那些手艺人的店铺,往往还是前店后家的样式。里面的解说员很敬业地穿着当年的服饰,一边演示,一边解说,很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我们进了一家皮革铺子,里面成品半成品的毛皮挂了一墙。一进店的地方还放了两个马鞍,覆着皮革。店里的皮匠介绍说一个是男用的,一个是女用的——因为女用的是设计为舒适的侧身座,您穿着裙子上去都没问题——不过估计没有一位骑士在身后的话很够呛能扶住。。。我们跟皮匠聊起来,发现他竟然是专门给博物馆做皮革制品修复和复制的。他很健谈,还兴致勃勃地跟我们介绍起女王用的皮质粉盒,还有摆在桌面上的成品女式皮手套。白色的女式手套,手指处十分纤细,我看着不禁说,谁手这么细长啊?皮匠一笑,说你看看,那是折过的,手套展开,都够男人戴的了@_@

离了皮匠的铺子,后面又参观了铁匠铺,玻璃店,甚至还有个机械厂——可以看出那个时代是皮带和滑轮的时代,满屋子主要部分就是天上地下的各种传动系统。

走了半天,我饿了,却恰好路过一个面包店。店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好容易混进去才发现制成品只有一种——瑞典经典的脆面包。说是面包,跟张大饼差不多,也是在面板上摊开,还压了花纹。屋子的一角,炉火熊熊,一位身着十八世纪面包师衣服的姑娘拿着长长的铁棍挑起面饼,探入炉中烤好,然后拿出来让众人分食。我捉了一角,吃得很香,果然又薄又脆。一边走出来,却在门口遇到一个可爱的瑞典小姑娘,只有个两三岁光景,倒像个洋娃娃,只是吃得满嘴的面包渣。不免凑过去照张相,逗她一阵。

Birch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长凳,总要打盹,于是我丢下他逛了个小教堂(Seglora Church)。教堂虽不起眼,也是三百来年的历史了。解说员是个安静的姑娘,一身修女装,但并不是天主教的那种严严地包裹。我试探性地去问,这不是天主教教堂吧?姑娘微笑着回答说我们这是路德宗教堂(Lutheran Church)。我拍拍脑袋,看来是时差倒得不好,还晕着呢。十六世纪之后瑞典基本就以新教占据国教地位了——当然要感谢瓦萨王朝第一位国王,古斯塔夫二世他爷爷,古斯塔夫一世。从他赶走亲丹麦的大主教,自己钦定主教起,瑞典就算正式跟罗马教廷断了关系,进入宗教自主时期了。

从教堂出来,我们顺路去了斯堪森最大的“豪宅”——Skogaholm Manor。这玩意儿算是占据了整个露天博物馆的最佳地理位置,远眺大海,背靠山峦,广阔的庭院,甚至还有小炮台保护庄园。出了豪宅我们便直接循路下山,并没体力再逛动物园的部分,略为可惜。因为据说其内颇蓄了一些北欧独有的动物。

好容易拖着几乎闭着眼睛的Birch到了出口,把他丢在长凳上继续睡,老鼠去打听一个原本想去的饭店地址。谁知却遇上一家热情的意大利人,操着并不熟练的英语跟我比划,还打开意大利语版的旅游手册和地图,执意给我推荐饭馆儿。聊了二十分钟,十足的鸡同鸭讲,互相能听懂的无非是this,that,here和there。不过浴着暖暖的午后阳光,轻柔的海风,身旁有古朴的小屋,眼前有热情的同游人,还是很不错的感觉。

p.s.最终我们还是杀回旅馆附近直接吃了家美式的steak了事,太困了#_#,足以证明从美国到欧洲要倒的不是六个小时时差,是十八个小时,哭~

*发现斯城可以写的东西太多,在此先截一下吧,待续。

北欧三国志(序)

2条评论

一连大半年挣扎于毕业论文,几乎没有喘一口气。除了7月去底特律开会,好像一直就闷在家里,甚至放弃了六月份跟着Birch去欧洲玩儿的机会。每天看着老板有时开心有时不开心,给我定下一个个答辩时间,又一次次用各种理由向后拖延。重压之下,就连找到工作,发表论文等等都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欣喜的心情,只是当作毕业单子上一项项划掉的任务而已。

Birch从荷兰回来之后,宅在家里太久终于爆发的老鼠决定不能再这样虐待自己,更厌倦了生活中的一个个“等明天”。于是在去底特律之前,毫不犹豫递出申根签证的申请,开始着手计划蹭Birch八月的北欧开会之旅。(话说他老板是不是忒nice了一点,哼!)

路线计划都是开会的人来定,我嘛~~~就等着交了论文闲下来圈定景点咯。因为老鼠还有其他的毕业事宜要操心,Birch也有paper要赶,并不敢在外面洋洋洒洒一个月。于是在地图上划来划去,计划仅局限在北欧的三个国家里:瑞典,芬兰,丹麦(哀,要是加上挪威,好歹咱把卡尔马联盟国都走一遍啊,下次吧~)——的首都。

老话一句:一旦动身,旅行最困难的部分就已经完成了。